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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应渊*李莲花】应渊 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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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莲花常在午夜间听到淅淅索索的声音,起初耳朵听不大清楚,忽远忽近时隐时现,还不止一个人,有时觉得满屋子都是人,可那人告诉他没有人,却也不多解释是什么。莲花敏锐,心神忍不住追着声音跑,面上闭目养神状没有异常。

 

那人时常为他搭脉,安慰他:“李先生莫怕。”

 

耳边霎时出现的声音李莲花已然习惯见怪不怪,心里哼了一句:你才怕。

 

那人含笑逗道:“你说会不会是你前半生惹了什么武林人物,怀恨在心,化成厉鬼来寻思报复?”他话头一转,似乎很了解的口吻:“不过,看先生清风霁月,不像是心狠手辣之人啊。”

 

李莲花听那人独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,心安了下来:他惹得人那可不少,要真是那些人,那才是真活见鬼了。

 

男人煞有介事:“哦~难不成是被你杀害的无辜之人,死不瞑目化煞为鬼,来吊命!”

 

李莲花脑中刀光一闪,似乎看到一个小孩,怀里抱着云铁,满目血泪。若非他失察,极度信任同门师兄单孤刀,也不至于让贺家遗孤无辜受死。单孤刀赠给他的刎颈,血债累累,是单孤刀业力,也是自己的罪业。

 

刎颈碎身,仇敌身故,就剩下了自己,生时身边来来去去的人,死时来来去去的鬼,不同的地方,相同的风景罢了。

 

“单孤刀。”男人轻声问道:“你的朋友?”

 

李莲花心惊,男人口吻很是惋惜:“只可惜啊,这些牛鬼蛇神,任它怎么兴妖作怪,终究邪不压正。”说着搭脉的指头敲了两下。

 

李莲花悬着心,这人是希望自己死,还是希望自己活。

 

“若有一线生机,当生则生。”

 

李莲花心中一紧,扭腕挣开人的手,江湖中奇人异士屈指可数,南胤诡术也是如数家珍,但读心之术却从未有耳闻过,若非相识过的人了结平生过往,为何能句句点到要点,流光舍利如是、皇帝秘史、还有单孤刀的名字,他发现未必是他所知,而是心念一动,那人便有感知。

 

那人似乎又听到了,口气很大:“天下,是很大的。”男人神秘莫测的说了一句,接着不知道翻腾什么,直到他想起来从怀里掏出来袋子,掏出剥开蜡纸送到人嘴边:“尝尝这个.”

 

百草蜜?李莲花闻到熟悉味道,有些无语:刚漱口就让我吃这么甜的东西,要害我牙疼吗。

 

“你不喜欢吃啊,”那人顺势塞进自己嘴里一咂么嘴:“嗯~清凉润喉津肺,怪不得卖这么贵。”他坐在床边,又打开一个糖块放在李莲花枕侧边:“你知道吗,那卖糖老头真是小气,买多了不给,怕我不吃融化糟蹋了,买少了又不够,拿到这一包可真不容易~”

 

他说的李莲花能理解,百草蜜顾名思义,以各种中草药混合,加上海右桂月的蜂蜜制成,也有晚春仲夏的蜂蜜制成,但不如8月蜜的醇厚浓香,所以物以稀为贵,也是李莲花曾经最爱吃的。

 

但是若因为没钱白抢人家的东西,李莲花还是有点看不过去,他伸手邻近抓住了那人手腕,文雅的面容蹙眉不满。

 

男人知其意,认真道:“放心,我虽身无分银,但也不至于害人生意买卖,道义嘛,我懂。你不是看那个流光舍利不顺眼吗......”

 

话没说完,李莲花缩紧手,竭力地直颤抖,男人淡然地问:“怎么,不过是个物件,多少够抵这些糖吧。”

 

这样轻世傲慢,睥睨一切的态度气得李莲花要吐血,如果这个人从皇宫偷别的劳什子,他也不在乎一点,但偏偏是什么鬼舍利,丢了就会牵连甚广。第一次提及宝物,李莲花心里暗暗为方多病捏了一把汗,但想着事已至此,身处事外,有心无力,只能让人独自历经度过。

 

他用尽力气压制翻腾的气血,这人今日再提及,说什么转手给糖铺老板,这人到底有没有心,明知宝物非凡,必然引起风波,前日还说什么国家大义,现在又对无辜性命不屑于顾。

 

李莲花说不出话,一时气短,喘咳不停,这一咳嗽牵一发而动全身,喉轮气滞内停,脉硬而促,经脉本就三五不调,现在就像被擀面滚又敲又撵,剧痛难以还息。

 

眼看李莲花痛得要背过气,始作俑者端来一个木桶,事不关己一般的语气:“来,吐出来就好了。”要命的事情,被他说的轻描淡写,李莲花不做他想,似乎真的想把什么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才舒爽,挣扎起抱着桶,淤血倾盆而泄,没有停止的意思,似要流干了才能停罢。

 

李莲花恍惚的看到血水里披头散发脏污不堪的自己,死期将至,他每日在盼着怎么痛苦而亡,从未想过是被气死的,人生真的到处都是惊喜呢。

 

他的人生不也是如此,历经三十载,南胤之人生落在敌国,起落间家破人亡,落魄街头,转眼自恃天赋登武林之巅,继而陨落凡间混为世间之人。死亦相同,待死之期,蓦然回首阑珊处,风景仍旧惊心动魄,哭哭笑笑一弹指,花有开落,水自飘零,自己呢?

 

自己就像误入淤泥处,争渡携得那朵惊世之花,微云卷舒尽散,来去散发婆娑,一剑一江湖,一人一天涯,那些人间事,江湖梦他都去过了,爱恨情仇都潇洒过一回,足以。

 

而今老天爷反手一转,又让自己侥幸存活了几日,还有个人收尸照顾,不至于流尸飘零,葬身鱼腹。

 

这里似乎环境很是雅致,开窗闲卧也能闻到碧荷幽泉,似乎远处是云树绕山,重湖叠嶂,瀑布倒泄,望不到尽头非人间仙境一般。此人看来来历不小,能随时出入人间仙境,但日日夜夜闲来无事时,思来想去,都猜不透何种缘由。

 

李莲花忍不住想

 

欸~都说‘好奇心害死猫’,不知道有没有‘好奇心,救活猫’的。

 

活?我还想活着吗?方多病似乎非常想知道这个答案,现在想来

 

当生则生,当死则死,不是挺好的吗。

 

既然都是美事,又管他是什么形式呢,李莲花想着,不自觉的满足一笑,无意间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眉间有个刀疤的面孔,下意识地打招呼:“诶呦,你好你好。”说罢又闭上了眼睛。突然觉得哪里不对,立即瞪圆了眼睛望向屋顶。

 

那个眉心有刀疤的人用手在眼前晃悠,试探的声音一如往日:“怎么,吓着了?”

 

李莲花的眼睛审视环境,但不敢动:“敢问......”

 

男人看着人灵动眼珠子乱晃,语气故作严肃:“先生千万别乱动,死生一劫已过,精髓肝脏肺腑无一完整,动一下即是万劫不复,全身上下立刻腐烂消骨,唯剩下青白俩珠,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骨肉消融,会做噩梦的~~”

 

李莲花原本紧张地听着,听到到最后一句笑了,起身才将看全这个照顾他多日的陌生人,云簪挽髻,剑眉凤目,月白锦袍束身,尽显贵气。

 

李莲花忍不住多看一眼,他眉间雷劈般的疤痕,像被刀扎的伤口,隐隐藏匿着血红,面容仿若他曾礼拜的神像,目下无尘,亦神亦魔。陌生,除了陌生还是陌生,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与先前所见熟知的,就算之前他所说的,是医治之人的后代说辞,李莲花也难以相信。

 

“额,在下李莲花。”李莲花觉得自己看够了又道:“看起来你我年龄相仿,不必李先生长李先生短了,唤名即可。”

 

“应渊。”应渊微微点头,狭长的眸子续了点笑意,问道:“你现在感觉如何?”

 

李莲花运气,先前弹石死脉竟和顺如风,脉络通畅有力,毫无碧茶之毒的痕迹。他心中无喜无悲,细细研究脉络十二处脉轮存蓄着气旋,这是不曾有过的感觉,身量轻盈,神安气集。

 

应渊看着他运作气脉,倒来一杯水:“青离崖常年无人,若你愿意,可以留下,这里钟灵毓秀,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。”

 

李莲花稍作休息,答应道:“嗯,这说来的确是个好地方,仅是这几日的茶汤,叶翠含露,清幽素韵,完全与往日喝的不一样,更不像寻常地方能种出来的,想必是这世间都没有的好茶吧。”

 

他可以确定茶是好茶,也可以确定这是绝品,单是每次喝过,都觉得身体赋予了新的力量。

 

应渊淡然一笑,起身开门,迎面绕来的荷花香气袭人,细闻清幽淡雅,似有若无,跟在后面的李莲花侧眼被眼前的景色惊艳到,若说莲花庄的莲花灼灼其华而妖艳动人,这里的荷塘却是浮光溢彩,香尘绕暗,吸纳于胸内,都有精神爽利的感觉。

 

应渊指向侧边的茅草小屋:“这里有刚晒干的茶叶,喜欢就从这里取。”

 

李莲花喜不自胜,暗想这样的风水宝地,最适合种菜种花,日后种出来的菜必定肚大身圆。他对自己想法愣了下,远山近林,山路若隐若现,那里可以通往人生的过往,但他没有一点要进去的欲望,他心在还胸腔里,那里仍然是田园做派的性子。

 

“这样吧,”李莲花盯上一处土地,非常亲善道:“往日都是你照顾我,种菜我有点经验,待我寻来些种子,晚上给你做顿饭可行?”

 

应渊看了眼李莲花:“你怕不是为了出去吓人吧。”

 

李莲花低头一看满身血渍,散发毛躁飞舞,他急忙跑回屋子,看到早已放在桌上的青衫布衣,一旁放着一个木簪,和一枚白玉籽料的玉佩,代表着南胤皇族身份,他无奈地摇头,岁月盛衰,千回百转,人心起伏,竟被一块石头耍的团团转。

 

他在手里颠了一下:“不知道你能当多少银两呢。”想着塞回腰带中。

 

青离崖一眼望去的市集农舍似远似近,李莲花尝试用婆娑步轻功越过层峦叠嶂,重拾武力后酣畅淋漓地过了把瘾,但却怎么也到不了目的地。他想起来应渊在他走之前说过一句,以你轻功几个时辰也到不了。

 

婆娑步是他研究的上乘轻功无人能及,本来用起来行云流水得心应手,而今却蠢笨迟缓,与内力合谋不起来一样。他想起自身十二脉都旋着一股气,虽然不清楚是什么,但这使他精神饱满,尤胜年轻的时候,甚至比之更甚。

 

李莲花若有所思,走也不成,轻功也不成,那不成要飞吗。

 

才如此想,李莲花身体直愣愣地冲出去,只见人四仰八叉地飞起来,他诶呦诶呦了半天,飞得是花枝乱颤,好一会儿才保持住平衡。他找到了个诀窍,似乎只要心念合一,不仅掌控了自己,周围的一切花鸟风云,也能尽收眼底,由意志所控制。

 

但他没有那么多心思探索,直奔山下的市集,溜进茶馆,不一会儿钻进药铺,最后出来时手里多了个袋子,去寻找唯一卖糖的铺子。

 

李莲花看到糖铺门口的胖老板,追上问:“老板叨扰,前几日我朋友抵物买糖,如今能否帮他赎回?”

 

那胖老板听了并未想起哪日有人抵物买糖,多看了眼眼前文质彬彬的人,虽然长袍立身,斗笠面巾挡着,但难掩不染尘的气质。胖老板就这样突然想起来什么,忙道:“你还别说真有像你这样的人,不过人家没有抵押什么东西买糖啊。”

 

李莲花不解,继续听那老板神采飞扬的讲:“你说的人,那可是神医啊,他见我小儿面疮溃烂,吃几服药都不管事,你猜怎么着,那神医啊只用手指那么一点,脸上就没有疮了……”

 

原来是应渊逛市集,偶然碰到病人,用异术救治。店家老板非要给人报酬,应渊不收钱财,盛情难却,才收了人家送的糖。

 

很好,一副正人君子模样,竟没有一句实话。

 

不过有一句是实话,茶是好茶,倒是让李莲花卖了不少钱。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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